第(3/3)页 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 正在此时,一个高亢、嘹亮的启奏声音在前排响起,朱佑樘一见,心中动了动。 使出默字诀,又使出了缓字诀,本应是又一场朝会即将结束,谁成想,突兀的来了一声启奏。还是在前排大员之中。 刘健眉头微微一蹙,很不满意的循声看去。 只见,顺天府尹张申缓缓走了出来,步履从容稳健的行至御前,这一刻的他似乎全无平常时的模样,李东阳默默一视,心中极为微妙。 张申心里其实也微妙,事情并不像预测中的那般进程,他本是准备顺势而为。可没有弹劾,也没有群情激奋,不曾给他顺势而为的机会。 眼看着朝会又将以昨日一幕终结,他挣扎了一下后,终于咬牙站了出来。 站出之后,他的犹豫反而消失了,大概心中多少还有些没被彻底放下的东西。寿宁伯说过,人切不可欺心,就当30年的仕宦,自己给自己一个交待吧。 他再也不顾忌别人的目光,躬身奏秉道:“臣顺天府尹张申,有本启奏!” “准奏!” “启禀陛下,臣所奏之事本为日常公务,只需和户部、刑部、督查院、礼部沟通,待事情有所结果,再报于陛下圣裁不迟。但方才陛下所言寿宁伯一事,臣死罪,实不敢赞同,因而只能搅扰陛下。 臣认为,陛下被人蒙蔽,错怪了寿宁伯,臣一片忠心,不得不言……” 刘健很不礼貌的冷声出言道:“张府尹,既是六部、督查院的日常公务之事事,既知是搅扰,何必再奏,退下吧!” 张申亦不退让,道:“刘阁老,早朝奏事,本官可有资格?本官为顺天府尹,牧民京师之地,虽说是日常公务,但京中之事,关乎士子、官员、勋戚,又何敢言大小?且,陛下被人蒙蔽,作为臣子,更当诚心直言。否则,何谈忠心? 陛下,臣不知何人向您秉报的寿宁伯殴伤士子之事,但臣不敢苟同。臣认为,寿宁伯做事公正堂皇,合礼合法,不以官卑,敢于任事,实乃我大明官吏之表率……” 张申言出,李东阳淡然了,他就知道必有不对。而在场的臣僚则无法如李东阳这般淡然,他们一个个的面露异色,心潮翻涌。 好你个张申。 看你平时和气圆融,各方交道皆是打的挺好,但一直存着底线,宦官、外戚、勋贵皆不曾交联。可如今倒好,顺天府任期将近,却攀附起了外戚,张鹤龄为大明官吏之表率,你该有多谄媚才能说出此等话。 朱佑樘心里也是暗笑,不是他没城府,实在是他也觉得张申一本正经的说着话,说的有些好笑。 不过,他面色倒是未显,反而面露奇色道:“张爱卿是说朕被人蒙蔽,错怪寿宁伯?” 谢迁急了,赶忙出言奏道:“陛下……” 但今日的朱祐樘似乎很不给阁老们面子,再次摆摆手,道:“谢爱卿,容张爱卿说完。朕亦想听听。” “臣谢陛下!” 张申全不在意谢迁的打扰,奏道:“寿宁伯以往之事,皆在京师,因而,顺天府亦有记案,陛下既已降下处罚,当不可再谈及旧事。 且,犯了错总不能一棍子打死吧,非十恶不赦,领罪之后,总该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因而,前番以此事奏谏于陛下之人,实乃居心叵测,臣以为,当严查,追其责,以儆效尤。 姑且不言前日和昨日之事,只说今日,其人所奏寿宁伯之事,实乃荒天下之大谬,臣恳请陛下彻查,还寿宁伯一个公道,还忠心任事之官吏一个公道。” 众臣僚哗然,翻昨日的账,你张申来翻?攀附外戚,谄媚、卑贱啊。 本来只是一个想法的众人,此时已是确定了。 朱佑樘似乎是动怒,只见他看向范亨,范亨心中一颤,暗自发苦。 他可不知这张申和寿宁伯是怎么玩到一起的,但陛下玩的也不对啊,我明明奏的不是这么回事,陛下你怒瞪于我是作何啊? 范亨不知要怎么来说才不会妨碍陛下的心思,难道要我请罪,那皇爷要是顺势下坡,给我东厂提督的位置再拿了呢? “咚!” “咚咚!” “咚咚咚!” 正在范亨不知如何回答之时,突然一串鼓响震动了整个紫禁城。 出事了,出大事了! 众臣皆是一凛,多少年未曾有过了啊! 朱佑樘眉头一蹙,接着恍然,瞬间又缓了下来,只是凝神看向了几位重臣。 刘健心里暗叹,李东阳一惊之后,心中更是深深一叹,两人几乎同时奏道:“陛下,请容臣等前去查看。” 朱佑樘面色沉凝,眼神锐利的扫过御阶之下的一众文武,道:“通政司,顺天府,锦衣卫,随同两位阁臣前去查看!” “臣等遵旨!” 第(3/3)页